雾区车轨

林夏差点摔碎骨灰盒。穿旧式铁路制服的男人佝偻着背，左手提着盏磷火幽绿的信号灯。

灯光照出他腐烂的嘴角和青灰色的皮肤，最可怕的是——他没有影子。

"活人持票会惊动列车长。"男人伸出布满尸斑的手，"交出来，你还能回去。

"林夏后退时踢翻了应急灯，冷光下她看清男人左脚踝拴着半透明锁链，

铁链延伸进地砖缝隙，像某种生物的脐带。

这个画面突然与记忆重叠——陆沉尸检报告上的异常记录：双侧脚踝都有环状淤青，

像是被某种机械夹具长期禁锢。"持票者必须上车。"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立体，

仿佛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，"这是规矩。"浓雾不知何时填满了站台。林夏转身逃跑时，

听见铁轨传来蒸汽机车的嘶鸣，那声音像是从非常遥远的时间尽头跋涉而来。

2 活人祭品铁轨的震动从脚底窜上脊椎时，林夏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。

浓雾中亮起两盏血红的车灯，44号列车像一头钢铁巨兽冲破夜幕。

锈蚀的铜质撞角上挂满冰凌，每根冰柱里都封存着微型齿轮，折射出令人眩晕的七彩光斑。

车窗内挤满苍白的乘客——他们全都戴着统一的金丝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是两团凝固的沥青。

林夏倒退着撞上站台柱，背后传来检票员腐烂的手指掐入肩膀的触感。"上车。

"他的声音带着地下室的潮气，"否则你会变成轨道的一部分。"检票员耳后闪过反光，

林夏瞥见皮肤下嵌着的铜质铭牌——"44-1972-09"。这个编号刺痛她的记忆，

陆沉书房那本《地下铁百年史》里，1972年9月确实记载着"44号线试运行期间，

7名乘务人员集体失踪"。被推进13号车厢的瞬间，厢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自动锁闭。

温暖得反常的空气里漂浮着陈腐的香水味，混合着某种肉类腐败的甜腥。

长椅上的丝绒坐垫崭新如初，可当林夏摸到扶手时，却发现木质纹理里渗出粘稠的黑浆。

"记忆是最昂贵的抵押物。"声音从头顶传来时，林夏的脖子僵得无法转动。

穿旗袍的女人...